迈伦神父打开房门,眼前站着的就是麦琳夫人,刚才屋内的声音听得她心惊胆战,一步都不敢离开房门。
“神父先生,我儿子他情况怎么样?”惶恐的眼神在迈伦神父面前闪烁,他忽然有些于心不忍把事实告诉这位可怜的夫人,但那前提是凯瑞的灵魂会被魔鬼带走。
“很抱歉,我需要向教会申请正式驱魔仪式。”麦琳夫人睁大的嘴足以塞下一颗鸡蛋,她很希望其实是向先前请来的心理医生说的那样,只是心理疾病而已。
“好了夫人,您请我来也是做好心理准备吧。我会向教会描述事情的严重性,不出意外明天就能解决凯瑞的问题。”迈伦神父将房门重重地关上,他想起先前和魔鬼的谈话的内容,出言提醒麦琳夫人几句。“出于我个人的经验,还有几件事要忠告夫人您。”
“第一、我希望从我离开开始直到明天到来时都不要让任何人进入这个房间,甚至夫人您也不行。”迈伦神父用严肃地语气告诫麦琳夫人。“第二、如果您的儿子发出怪叫声,千万不要进房来看他。”
“万一他出了什么事怎么办?”麦琳夫人担忧地问迈伦神父,很快得到肯定的回答。
“魔鬼是按捺不住寂寞的狡猾存在,它会折磨人类的身心来取悦自己,并从中积蓄力量等待伺机刺出獠牙。”
麦琳夫人露出被迈伦神父一番话吓到的害怕表情,她握住迈伦神父的手诚恳的说:“神父先生您能不能放一件镇邪的物品?我怕出什么意外!”
对麦琳夫人请求犹豫一会的迈伦神父还是下定决心,从皮箱内拿出十字架对麦琳夫人说:“麻烦拿一条短绳给我。”
“我马上就拿来!”麦琳夫人立马跑到楼下,用力的脚步导致楼梯发出嘎吱的惨叫。
麦琳夫人走后只留下迈伦神父孤零零站在走廊间道里,他身后传来房门被打开的吱呀声,出于警惕他瞬间转身看到的只是一个小女孩怯生生躲在门后面,露出毛茸茸的脑袋。
“你也是来帮哥哥驱走那个怪人吗?”还未等迈伦神父先说话,小女孩就提出疑问,她的问题令迈伦神父觉得有些值得注意的地方。
他走到小女孩身边,蹲下身抚摸小女孩的脑袋,柔声地问:“我是你妈妈叫来的......医生。你叫什么名字?”
“艾莉丝。”
“好名字。乖孩子能不能回答叔叔的几个问题?”虽然对方是个小女孩,可迈伦神父的眼神里没有半点逗弄的意思,他的老朋友告诉过他——不要放掉任何的可能性。
“嗯。”艾莉丝扑闪扑闪的大眼睛让迈伦神父想起教堂那位新调过来的小修女,继而温柔地揉揉她的脑袋。
“你刚才说的那个怪人在哪里?”迈伦神父尽量放轻自己的声音,使自己的问题不会吓到孩子。
“有一次,我透过门缝悄悄偷看那些人治疗哥哥的场景。”
“你看到了什么?”
“床上躺的是沾满泥巴的怪人。”
迈伦神父忽然将艾莉丝拥进怀抱里,怜惜地拍拍她背部说:“好孩子不要说了,忘掉你看到的一切。”
听到麦琳夫人上楼的声音,他松开艾莉丝去面对麦琳夫人,喘着气跑上来的麦琳夫人将一条干净的短绳递给迈伦神父,迈伦神父再将十字架绑在绳上后,把它固定在房门的把手上。
“事情暂时妥当了,那我就先行一步了。”迈伦神父对抱着小艾莉丝的麦琳夫人微微弯腰,他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小艾莉丝忽然说道。“我一直看到有个穿黑色衣服的人在对面街上看着我们家。”
麦琳夫人立马制止小艾莉丝的话,喃喃说她被自己哥哥的举动给吓到了,迈伦神父对小艾莉丝一笑说:“我知道了,好好听你母亲的话。”
心里念叨小艾莉丝那句提醒的话,提着皮箱的迈伦神父走出屋子,走回自己的爱车身边。
用车钥匙打开车门坐到驾驶位后,迈伦神父开始发动汽车,直到车子启动后说:“接下来得先去教会那边。”
调整方向的他目光无意间瞥到后目镜,身子忽然一紧,他看到穿着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的黑衣人站在街边似乎注视在着麦琳夫人一家。
他想到不久前小艾莉丝的那句话,立马下车察看情况,结果刚打开车门就发现那个黑衣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握着车门缝的迈伦神父皱眉地张望四周,最后他无言地回到车内,开车离去。
......
将车停在路边后,迈伦神父拎着皮箱动身离开车内,关好车门的他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仰视眼前这座外表古朴的大教堂。
他抬起脚步走在台阶上,偶尔有几个从教堂内出来的信徒,走到里面映入眼帘是金碧辉煌的景象,让迈伦神父不禁怀念,从上次申请过后他有段时间没来过这个地方了。
“啊!好久不见,迈伦神父。”迎面走来同样是法衣着装的男人,拿着教典的他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脸上是欢快的笑容。
“你好啊,杰弗神父!”迈伦神父庄重地朝男人施行一个见面问候,两人寒暄一会便向主教区走去。
“是不是又碰上什么麻烦了?”
“哈哈哈,你对我还真是了解。”
“没有那回事,你每次来都会带来驱魔仪式的申请,想不知道都难啊。”
杰弗神父同样大笑着回应迈伦神父,当他看到迈伦神父的皮箱时,压低声音问道。
“箱子里面是证据吗?”
“可惜并不是,只是普通的驱魔道具。”对于杰弗神父的问题,多看几眼皮箱的迈伦神父摇摇头否认,迈伦神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压低声音,明明这条过道上就他们两个人。
“迈伦恐怕你的事情接下来就很难办了。”听到这句话的杰弗拽住准备继续前进的迈伦,他用另一只没拿教典的手抚摸额头说。“听着迈伦,你没来的这阵子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我很好奇发生什么导致我的事情会变得麻烦。”迈伦笑着回应杰弗,他还没意识到杰弗表情的有多凝重。
“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里恩主教因为身体原因回家消息去了,最近教会调来一位新主教,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一口气将话说完的杰弗松开拽住迈伦的手,看着笑容僵硬在脸上的迈伦,觉得没有继续谈话的必要,他往前方单独走去,才走几步后又转身补充一句。“对了,新来的主教是个严谨的人,希望上帝保佑你能成功。”
看着彻底离开的杰弗神父,迈伦神父才回过神来,他揉动着脖子叹息道:“这下麻烦了。”
迈伦神父来到主教职室门前,做完一个深呼吸后,他把握好力道敲响房门。
“请进。”里面传来的声音的确不是迈伦神父熟悉的英伦腔调。
迈伦神父拉开门走进去,里面的人用犀利的眼神注视他,迈伦神父不禁心想:这何止是严谨,这分明是把自己看成入侵者。
“您好,我是负责边远地区教堂的迈伦·纳斯坦。”迈伦神父恭敬地朝新主教报上姓名。
“哈克·约翰逊。我知道你的名字和往事迈伦神父,因为里恩主教的老毛病又犯了而且是比以往都要严重,所以教会批准他回家休息,这个期间内就由我来暂时代替他的职位。”
对于哈克主教上来就说一堆话,迈伦神父不禁语塞,他经过大脑思考后小心地提问。
“哈克主教,您说知道我的往事是什么意思?”
“不用谦虚,你可是新人神父中功绩最显赫的一个。档案数据里你驱魔的平均次数是这一年最高,而且至今为止还未有失败过。”
谈起迈伦神父功绩的哈克主教脸上挤满笑容,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缝,像极了某个品种的犬类。
“那,那个其实有许多外在原因,不只我一个人的功劳在里面,还有其他人的帮助。”
对于哈克主教的夸赞,迈伦神父觉得这样对话下去应该能成功申请驱魔仪式。
“好了,闲话就聊到这里,迈伦神父你这次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麦琳夫人一家打电话告诉我,说他们陷入了被魔鬼纠缠的折磨当中,请求我帮助他们驱逐魔鬼,今早我去察看后确认那家人的儿子是被魔鬼附身了,还请哈克主教能将驱魔仪式给批准!”
等迈伦神父激昂地把话说完,双手交叉拖住下颚的哈克主教才开口说话。
“我知道了,那么迈伦神父请你将有关证据给我来送达给教廷。”
“啊,抱歉!因为我没有带录音器,所以没有录下对话,但是那个孩子的确是被附身了!”
虽然迈伦神父极力将自己的诚心表达出来,可哈克主教脸上是很为难地表情,迈伦神父心中不由一沉。
“迈伦神父你是在亵渎教会的信条吗?你应该明白必须需要有力地证据来证明那个孩子是被魔鬼给附身,而不是光凭一句话来笃定!”哈克主教沉重的口气似乎不允许迈伦神父反驳。
“可是——”想要继续申明地迈伦神父被哈克主教打断。
“如果没有强有力地证据来证明,那个可怜的孩子可能只是患有心理疾病罢了,所以迈伦神父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回去录下确切的证据,二是给那孩子找一个靠谱的心理医生。”
“但我以往的经验告诉自己,他是真的被附身了,而且他对我的......”想到关于咒语的事情,迈伦神父不由闭语。
“对你什么?”哈克主教对迈伦神父想要说的后半段感到疑问。
教会的规则摆在那里,自己会魔法的事要是被教廷知道了,怕是要被打入异端,关押到审判室内进行忏悔。
“请原谅我所犯的错误,是我太过心急了。”
“我也知道迈伦神父你相信自己的判断,但往往一个人很容易被其它东西给蒙蔽住眼睛,请认真思考您的行动,上帝在注视你。”
见迈伦神父主动示弱,哈克主教这才满意地点头,他庄重地对迈伦神父进行教诲。
“父神在上,那么我就先行一步离开了。”
迈伦神父夹杂着复杂与疲惫的心情,抬起像灌注铅重般地双腿走出主教职室,他需要再回到麦琳夫人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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